正如我之前提到的,缺乏对世界的认知,使得这个世界的人完全依赖于经验。
那副铠甲之所以能够无敌,原因在于纯粹而无杂质的结构,即便是不放过丝毫弱点的“敏锐”也找不出破绽。于是我便以空气振动加以破坏,本来以为可以从远处找到振动频率,但结果在近距离接触后才掌握。结构越是纯粹,越容易受共振影响,所以在我面前无敌的铠甲反而是最为脆弱的,他将一切赌在了冰甲上,甚至放弃了手持武器,一切经验都在告诉他,这身冰甲是无敌的。
面对凌生时我曾一度以为没有胜算,他对各类武器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,就像靠着齿轮驱动的精美人偶,他的强大不是那种力量上的压制,而是技巧上的极致,我当时仍对他能运用的武器种类一知半解,于是在最后关头还是耍了小手段。水的凝固点与气压成正比,气压为一大气压时,冰点为0℃,0.5大气压时,冰点是-11℃。北方的法术能在短时间内将周围的水汽凝结,而只有凌生能够将凝结的水汽升华,他对于各类武器的成型时间了如指掌,想必利用特长进行过远超常人的练习吧,不过这也正是他的败因,当时将屋内的空气压缩到掌心时,我特意不让屋外的空气补充进来,屋内的气压瞬间降低,凝固点随之降低,镰刀的成型时间比他的预期要长,而就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差,便是胜负的差距。他所依靠的经验亲手将他葬送。
我仍然留在这座城市,将四周的乌云汇聚在上空,等着北方的代表亲自来和我交涉,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,我感觉自己现在时来运转,一开始打算趁乱逃离,去寻找小泽和小安,但我的直觉在告诉我,唯有威慑才能换取对等的地位。经过我的调查,北方之所以能够拥有现在这般统治力,全靠“精准”的功劳,这份特长的强大其实并不在武器的制造上,而是可以实现远距离打击,由她投掷细长的冰枪,经过高空收集水汽,在落下时已是原本的近三倍体积,这样的投掷物不偏不倚的击中对方阵地的要害,这就像是洲际导弹一般,在一个科技水平低下的世界,呈现碾压之势,这便是北方的王牌。
这样想来当时他们带着伤员逃跑的确是正解,北方失去“精准”的力量,必将元气大伤,这也是为什么她对没把握的战斗畏手畏脚的,肯定被交代要保护好自己。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那位少年的能力,速度型的战士在任何情况都不能小视,悲观一点他大可在深夜冲进来,直接趁我熟睡时取我性命。所以目前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小泽,当时击飞大家,我特意安排好了各自的落点,他们应该能够明白我的用意,小安目前应该正在前往取回自己特长的路上,有着共同的敌人,再加上当年累积的声望,应该是不用担心的。小泽听到我放出的传言,也应该会赶来,没有“敏锐”的防守,我很难睡个安稳觉。
不过早上清醒的时候我的“遥测”还是相当可靠的,无论是什么形式的攻击,只要穿过空气,必然会被我感知到,现在在我脑中的雷达上,正好有一点向这里靠近。是小泽?我不由得这么想,但一直以来我都没这么好运,而且他那我行我素的风格,即便得知我在这里占山为王,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。我现在可以说是完美的状态,吃饱喝足,也准备好了足够的冰晶在上空,我有自信即便是大军压境也能对抗。
那一点的速度加快了,而且渐渐快到让我排除那是小泽的想法,就像是在告诉我,他就是那个少年。我从租屋出来,怕又把平民卷入其中,试着将空气凝聚在四周,这样一来即便极速接近,也会因为撞上高密度的空气墙而受伤。但在靠近这座城市时他便开始减速了,我这才想起对方不像我有办法探知敌方位置,可若是如此,他怎么敢就这样靠近呢。
“那个…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前几天在这里闹事的那个逃犯吗?”,少年腼腆的像路人问道,简直像是迷路的小孩,身上也没有之前遇见时的杀气,我或许应该主动接近,考虑到我的招式,就应该想到对方不会带着大量人马前来交涉。
“你找我?”我将空中的声音与他耳边的空气共振,只见那少年一惊,不知声音从何传来,四下张望,视线与我对上,赶忙挥手致意。
“(#°Д°)真是抱歉,本来不该是我这样的人来跟你交涉的,我是调查小队队长,名叫洲寒,特长是‘阻力’,听起来官职很小,但还是很有话语权的,敢问如何称呼?”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,对面说不定有着能用作治疗的特长,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到痛失战友的人应有的表情,这就是战争吗,让所有人都变得如此异常。
“(“▔□▔)就叫我…常岚吧。”瀑布杉松常带雨,夕阳苍翠忽成岚。突然想起这句,林中的雾气,为岚,这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,但我依旧觉得此时仍在雾中,不知该如何回去,不知四周还埋藏着多少危险。
如我所料,“精准”将我的意思转达给了北方的统治者,那天夜晚的闲聊还是有所帮助的,至少让他们明白我们真的是想要回去,不过关键点还是在于我一人就将他们的最强之盾和指挥官解决,不然现在在我面前的大概就是全副武装的整团战力了。
小泽也在下午赶到了,表面上和之前一样,洲寒见到他像是唤起了阴影,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。不知道小泽有没有和我一样经历了心境的转变,不过我倒是不希望他们两个也像我一样成为一个随时能下杀手的人,现在我有足够的自信带他们离开这里,和北方和平共处,让他们送我们回去,这样便足够了,是最好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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